❈ 我予他向死而生的烈酒,也予他向阳而亡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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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攻控。张良/土方岁三/宗像礼司/黑羽快斗/罗伊/卡卡西/夜神月/张起灵/Scott/PeterParker/谢霆锋/杨洋

【非良】幻(中)【百日非良第二十七日】

*非良同人,ky勿扰


7

泱泱国土,皆为秦疆。嬴政站在咸阳宫中遥望东边冉冉上升的炎日,那是他过几日即将前往的方向。天下苍生的生死存亡都已尽数掌握在他手中,唯有一人仍被排除在外,这人便是他自己。他握紧腰间的天问,他要试试,这是他的梦,也是后世无数帝王的梦。

而为秦所灭的六国中,最弱的当属韩国。李斯知秦国之强,便想乘其气力;韩非知韩国之弱,却想以卵击石。因为那是他的国,也是他的家,而在这点上,张良也一样。

在韩国的相国小公子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六七岁娃娃的时候,九公子韩非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这事韩非认为只有自己知道。

侍从还在几米远处和别人讨论着布匹的价钱,张良已经跑到捏糖人的老匠人这边来了。

“可以为我捏一个书形状的吗?”

“当然可以。”

“上面要写字。”

“粗人不识得。”

小公子想写下来给他看,却没有笔墨,身高也够不得桌台自己来添。

韩非此时正在街市上晃悠,刚好看见这一幕,更立即懂得了为难之处。

“捏吧。我替他写。”

“要写什么。”韩非伸过他的手,示意张良写在他手心上。

张良眨巴了一下亮晶晶的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人十分温柔明亮,如春风般和煦。

“子房。”他写道。

韩非虽好奇这二字的含义却也没多言。这样宛如小仙童般的孩子他着实从没见过,不免印象深刻了些,把这二字记挂在心里。



8

待韩非再想起这事时,是四公子立妃设宴。朝中官臣,王公贵族皆前来庆贺。外院来往人影窜动,而韩非一人于凉亭饮酒,他看到池岸有人倾着身子不知在看水里的什么。

“可是在此戏鱼?”韩非走过去,轻道。

那人闻声回头,“我听说四公子府上的园林甚是规整,水质清澈,且与外界水源相通,便将自己最近养的一条金娃娃放生于此,可他仿佛通灵似的,不愿意走,就多看了它几眼。”

刚才只专注于回答问题,待观察了来人后,张良看见了他腰间玉佩,又联系了这人手中酒樽,和不合群的作风,当即了解来人是谁。

“在下张良,张子房。参见九公子。”韩非先是一怔,很快恢复正常,后而一笑,“子房不必多礼。”

韩非走上前去,和张良一起看那水中的金娃娃,“它或许,是喜欢上你了。”

“公子……”张良只听说这九公子行事随意,跳脱礼数,他原是不怎么喜欢的,今日一见,却也不讨厌,只是不知如何应对了。

“哈哈,说笑。”韩非来回抚摸着金娃娃,娃娃鱼因为叫声像孩子的哭声才得此名,此时不知是舒服了还是难过了,竟真的“哭”出了声。“这娃娃鱼的体色实属罕见。”

“是亲友送给祖父的奇珍。”韩非开始打量面前这少年,此时已十二三岁年纪,原来那天街上遇到的孩子,竟然就是相国的长孙张良,细想又觉符合情理,的确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童。

韩非和张良于凉亭对坐而谈,相交甚欢。

二人此后未曾多见,却常以书信往来,这一来一往,时间一久,也成了知心朋友,一是这小长孙涉世未深,韩非不恐这段交往涉及过多国事引来麻烦,二是此子聪明伶俐,他甚是喜爱。从诗词歌赋到闲话山水,他们无所不谈。


9

张开地顺着孙儿的眼神看过去,这人,坐姿随意,正与两侧的烟花女子极尽享乐,不正是近日求学归来的九公子韩非?

一天前,张良知道韩非已经归家,正逢朝中有人针对张家,便想请韩非出面相助,遣人送信到九公子府上后,很快就收到了韩非的回信,就算是他,看着约谈的地点在这紫兰轩也是一头雾水,那人像是料到一点似的,还在信中加述: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然而比起担心,张良更多的反而是好奇。

张良没想韩非这么快就让祖父转变了态度,从不屑一顾到洗耳恭听,只是从祖父的衣着上就解决了问题。而现在三人正在讨论的内容,事关朝中势力角逐。

“韩兄。”张良从喊九公子换上了平日的称呼,希望别继续为难自己。

可韩非这时玩心正大,偏要像是炫耀什么宝贝似的将张良的计策一五一十地讲给张开地听,而丞相心中怎能不对自己孙儿清楚得很,在他看来,韩非这招不过是要抢回他在这场约谈的主动地位。

“张家危在旦夕,这才请公子,出手相救。”张良一改冷静的模样,眼神像只惊慌的小兔子,他这顺着杆子往上走的反应倒是让韩非吓了一跳,然而即便如此,这语气却是恭敬且疏离的。一瞬间韩非脑中像过了电一般,有了“不管攀登多久,站在多高的地方,看多远的风景,都想要与此人一起”的奇特想法。他不免嘲笑自己多情至此,连个少年人也不放过,竟生出这种不知归于何类的情。

“子房不必如此,我这么说,正是因为欣赏你的谋略。”韩非赶紧上前一步,将张良扶起,道。

而这边张良抬头便已换上了一脸得意的笑容,仿佛刚才惊慌的根本不是他一样。这场博弈,已经开始。


10

此时的韩国朝中动荡,王权没落,张开地缠绵病榻,姬无夜独揽大权。站在张良面前的正是前几日被亲生父亲下旨许配给了姬将军的红莲公主。这样的稳定方法不过是饮鸩止渴,韩王又如何不知,可临近终结,每一根可以延缓衰落过程的稻草都是金贵的,哪怕是亲手奉上骨血之亲。

红莲约他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殿下,如果非公子还在,他肯定不希望你这样。”

红莲很想说,然而他已经不在了,父王抛弃了她,那个人也不知所踪,她已经一无所有,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爱撒娇的公主已经消失不见,悲戚化成了一身倔强的硬壳。

“不用再劝,如果真的希望我活下来,帮我想个更好的办法就是。”

张良的眼神一时间明暗难测,过了一会儿,才终于出声,“好。”

寒冬腊月,张良裹了好几层还是止不住地轻咳,连日维持家里的事情和照顾祖父让他无暇特别在意自己的身体,不小心也染上了风寒。重病的张开地对张良格外怜惜,而张良却可能留不住他的祖父了。

抬眼即是漫天飘散的灰雪,给整个新郑笼罩了萧瑟的气息。张良独自一人,拐了好几道弯,走进了一个小巷。

“你这么肯定我会去?”逆鲨齿的主人看着手上的将军府布防图,道。

“姬无夜何等狡诈,红莲殿下是斗不过他的。”

“不是肯定,是信任。”张良又补充道。

他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准备离开,如果被夜幕的人发现,连卫庄都危险。

卫庄看着眼前人用兜帽隐去了发顶紫色的发带后,拿起桌上的凌虚,遁入寒冷的黑夜中。


11

“钥匙放在你这里,时机成熟后我会来找你,保护好自己。”

“公子……一路保重。”

张桐多年过后还是会常常想起送别长公子那天的情形,不知为何,那记忆格外清晰。已二十岁年纪的张良着一袭清减的素衣,身影消失在前往东方的漫漫长路上,他离开,必然会改变很多,但不会一去不返,张桐还在等他。等他等到齐鲁三杰的名声响彻天下,他等得愈发坚定了。张桐一边继续擦拭着那把钥匙,一边默默听着如今那人在客栈中和这位剑客交谈,他便是这间客栈的老板。

“先生,已经准备好了。”他凑过去,回避着卫庄和张良轻轻说到。 他倒是很想再喊张良一声公子,但是不行,不只是因为他要在此隐姓埋名,做个客栈老板,更因为张良已经踏入了另一个世界,旧国的幻梦是倒塌的墙,从塌下的那时开始,他们各自散开,散到这片土地的各处。他们无法修复这墙,只能在冷风的呼啸中发出悲鸣。


12

“这酒,一敬天,敬它以九歌唤我归家。”说着他提起酒壶向空中抛洒了一部分。

“二敬地,敬它养育了这片土地上的代代子民。”又向地面挥洒了一些,为酒所到溅之处,草席瞬间成为焦色。

“三敬……”他同时给正对面的另一只杯子也满上,没再出声讲一个字,仰头,将自己那份一饮而尽。这是嬴政一声令下给韩非的结局。后来也给了他的国同样的结局。

仲春二月,浩浩汤汤的队伍从咸阳出发,如一条长龙出空,蜿蜒腾飞。时值嬴政的第三次巡游,这次的目的地是东海之滨、桑海之城。名为蜃楼的巨船,如同一个海上帝国,安静地在海岸等待着他的到来。

一人站在崖顶上往下看,正是要经过这条要道,从他站立的这个位置狙击,成功率高,且容易逃脱。接下来,就只剩一个问题了,便是当日嬴政的座驾选择,只能当日找机会确定,定要想出个可行之策。在他身旁的那一缕魂魄,正满心忧虑地看着张良。春风吹起他们的衣摆,从背后看就像交叠在了一起。“就是这里了。”张良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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