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予他向死而生的烈酒,也予他向阳而亡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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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攻控。张良/土方岁三/宗像礼司/黑羽快斗/罗伊/卡卡西/夜神月/张起灵/Scott/PeterParker/谢霆锋/杨洋

【非良】幻(下)【百日非良第四十六日】

*非良同人,ky勿扰

13

一个镶着金边的长达十几尺的巨型铁箱出现在队伍的前面,挡住了帝王的路。张良坐在街边酒馆的楼上,观察着队伍中人员的流动。

“不愧是子房,简单却有效。”在桌子对面悠哉入座的韩非如是说。

这些天一直和张良呆在一起的韩非,已经习惯了他长大后的模样,言语之间,比往日更为有趣,常让人心生恬意。而眉目之间,却常是思虑万千。的确,对于此事,他可能是秦国朝政之外,最有可能成功的人。韩非趁张良转头,喝了口他的茶,又赶紧放了回去,露出得意的笑容,他笑时甚是好看,一双桃花眼像是勾人魂魄似的,这眼中之情,包含欣慰、满足,还有一丝丝遗憾,全都随眼前人而去了。

忽然,他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熟悉的声色,甚至把他带回了旧的岁月。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宠着他呢。”

“什么?”

“亡故之人,仍存于世,原来关键的绳结在此。”

“我会阻止他的。”

他还没来及确认对方身份,就明显地感受到,这连接已经切断。

再看这队伍之中,侍从正在向嬴政禀报。

“陛下,前方这箱内是酒。”

“全是酒?”

“是。”嬴政的眼睛一时间犀利了起来。

“陛下,天降祥瑞,以酒濯道,这是喜兆。”一旁的云中君怕嬴政担忧而自己被波及,在一旁说道。

“就地封存,移至别处。”


14

因为这腾天之龙程度过分的威猛,哪怕它只是被挠个痒,也足以震天动地。

从天而降的巨物把富丽的座驾砸得粉碎。周围的侍从惊惶失措,乱作一团,他们害怕,不是因为担心嬴政的命,而是担心因为此事他们自己可能命已至此。

章邯很快反应过来,一声令下,士兵们整齐划一地集体朝那山顶放箭。幸亏月神大人的建议,才不至于让他们的陛下受惊。此刻的赢政,正在后面一辆座驾中冷眼看着这一切。原是他们在路上悄无声音换了顺序,嬴政对此事前前后后的细节一无所知,但他对大局的判断,如此精准、快速,以至于很快明白大致的过程。看来得好好调查下那箱酒的来历了,他想。

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啸而过,像无数飞鸟发出嘶鸣。周围围观车队的人群四下逃窜,却被士兵拦在原地。二人本商量好得手后分开行路,混淆视线,崖下有墨家的朋友接应他们,可张良看大铁锤块头太大,眼看就要被乱箭中伤,上前帮他扫去。

“先生快走啊。”

“先护你一段。”

章邯见无法射中刺客,距他们爬上崖也还要一定时间,便带一队人绕到弯道上继续。侧面和正面都来势汹汹,二人边挡边退至后方的树林之中。

章邯眯起双眼,抽出一只淬毒的金箭搭在弓上,蓄势持久,终于发出。大铁锤眼看几只箭没来得及扫掉,就要射中自己,却无处可遁。说那时快,韩非只见张良扫尽前方的箭矢,千钧一发之际把凌虚丢了过去改变了它们的轨迹。而这边也一支不详之箭从侧面飞了过来,“糟了……”韩非不由自主想用手捉住它,但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从他手中穿过,一切发生得太快,连主动现形也做不到。“子房!”他距张良三步之远,他的声音也是不存在之声,全然消失在空气中。

“张良先生!”


15

抵达山腰的禁卫已经快近在眼前,而张良右肩却被流矢所伤,形势危急,好在他们已撤到树林中,大铁锤从树干上拔下凌虚,还给了张良。

“按计划来”张良道。

“不行,先生你的伤……”

“不碍事。”

当断则断,大铁锤也没再犹豫,按预订路线开始撤离。他离开后,韩非也跟着张良朝山下离去。

不曾想没走几步张良就停下来扶着树轻喘。

“子房?”韩非凑上去轻喊,他听不见,韩非却见他连撑扶的力气都寥寥无几了,迷迷糊糊地快要倒下。

韩非停下了酝酿了一下情感,实化了自己的身体从背后解开张良的发带,前来的人只来得及远远地看到刺客一袭长衣加上散落的长发,脸还没来得及看清,韩非便抱住张良滚入一旁通往山下的湍急河水中了。

张良跑着跑着突然一阵晕眩,他猜测是那箭有问题,之后只觉得被一股力带入了河里,之后便直接被冲到山下。他感叹一句算他命大,便迅速找到预先藏在山下的另一套衣服,换上衣服后逃了去了。

他辗转几日再回附近的城中找到接应的墨家的朋友才知道大铁锤被他们放火围堵,因不肯说出同党被当众处刑。他正在被全国通缉,虽然形容的人和他大相径庭。而最关键的是,他们失败了。那个人,正好好地落脚在桑海的将军府。来不及处理的肩伤泡了水后不断放大的疼痛也不如精神的痛更能侵蚀内心。他闭上眼常是师兄们和友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站在通红的世界里一动不动,无法继续前进,所以有一刻不想顾这天下百姓,只想杀了嬴政,于是又任由自己任性了一回,想着结果听天由命,却又送走了过命的兄弟。这痛让他突然回忆起那天和韩非一起去踏青,他看出韩非的不对劲,问了却被搪塞过去,没想到就这样一见便是永别。

“子房竟然要打我……还不如小时候可爱。”那时候的张良跟个水晶团子似的,吹弹可破,唉,当初掐一掐他的脸就好了,韩非想。

“韩兄又开玩笑,你什么时候见过……”

“等你老了,”韩非转身,拉住张良的手,轻轻握住,道,“我再告诉你。”

张良一脸无奈地看着他。“等我老了,就不想听了。”

韩非这一天惹够了张良,像要把一生的债都于此刻欠下似的。他们从仰望星空到欣赏日出,都在这颗树下。其实张良知道,少时他在街上遇到的如春风般的那个人,他一直都记得,一颦一笑,清晰无比。既然韩非不说,他也不说。

张良想着那天那人逗趣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声,嘴角却尽是涩意。韩非在一旁看着他表情短时间内千变万化,心疼万分,不禁伸出双手,看起来是他从背后环住了张良,实际上他什么也碰不到,什么也抓不住。


16

张良不能躲在城中或是什么村落,便去找个山洞暂且凑活一段时间。天在哭,哭个不停,像块昏暗的黑布罩住了整片土地,脚下尽是雨天的泥泞。韩非看着强撑着病体走到洞口就倒下的张良,皱起了眉,迈步上前,主动实化了自己,把张良横抱起来,走进了山洞之中,不停地用意念维持着实体,温暖身下人被连日寒气侵袭的冰凉身体,不顾这样会消耗他的灵体,直到过度消耗才停止。

他用逐渐开始虚化的手触碰昏睡中的张良,从因几丝乱发贴着额头而更具别样风情的脸庞,到他与冰凉四肢相反有不小热度的胸膛。他还没曾继续就被一声梦呓吓得收回了手,“韩兄……”

他终于听见他喊他了,在他离开的十几年后的这一天。然后就在此刻韩非亲眼见证了自己的消散,自此,他终于可以去该去的地方,一切回归了正轨。

张良用手臂撑着身子坐起,使劲地摇了摇头。转头却看见,明明不知遗落在了何处的发带,却出现在了自己身边。他犹豫着拾起发带,在手心慢慢攥紧,就像很多年前刚听闻兄长的死讯时,握紧它的那个青衫少年。



17

张良独自走在去小圣贤庄的路上,炎炎烈日被葱绿的植被分散,到他身上热度已经所剩无几,而这里早已一片断壁残垣,物非、人非,他回忆着他第一次来这里时豪情壮志,他想平了这天下,纵是如今真的实现,也依然有空虚无尽,他这一生,算不得,留不得,求不得,都是他一人。

忽地有人叫住了他。

“小伙子。”

“已经不小了。”张良心道。

“跟我比,你岂不是小之又小吗?”张良讶异,这老头,怎的比楚南公还要厉害,他面色无异,也能知道他心中所想?

“敢问前辈是?”他问。

“不认得我了吗?”老头把脸凑近给张良看。

张良仔细看了看他,才想起,这不正是那时的老匠人吗?

“前辈,实在惭愧。”

“谦虚谦虚。天下之事,皆有定数,却也不乏倔强之人,无论是我家那丫头,还是不愿意渡河的那小子,还是现在的你啊。”老头说完大笑三声,便直接离去了,只剩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这山间,留张良一人,还沉浸在他刚才的话中。



18

“你要在这河畔荒芜度日?”他低头,眼下是流过无尽灵魂的滚滚河流。

“你会彻底消失在人世间的,永生不复,不再轮回。”他抬头,上空还能保留这一世的回忆,即便一天天淡化。

“我知道。”

“已经看不到你的念了,为何还如此执着。”

韩非笑了笑,再无言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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